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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欲振禪學 須讀儒書

沈曾植(寐叟)清末民初大儒(公元一八五○-一九二二)精於史學佛學,書法自創一格。國學大師王國維推崇其為大詩人、大學人、大哲人(注一)。頃讀其海日樓札記(注二),有關儒佛問題,有扎記一:

『近世禪學不振,蓋由不讀儒書之過。昔嘗與月霞師屬言之,霞師謂然。而其開華嚴大學,亦未能有所建立。明世寺學徒課用制義,憨山大師(注三)實基以興,而諸大師亦多由出身秀才者。日本佛學,在東亞為最後衰者,由其兼習儒教而然。近三十年緇徒隨世轉移,重科學,輕儒學,而佛學亦浸衰矣。有「俗諦」而沒有「真諦」,有「世間法」而沒有「出世間法」。所謂依轉者,轉世間心理為出世間心理,瞢不知世間心理,將何以轉之。因與某禪師談,知見甚正,而鍼劄不親,去而思其故,書此。』

沈氏此論,實為知道之言。蓋儒學以盡性為極則,其工夫亦在反己。三綱八目,範圍天地,乾坤可毀,此理不易。於萬變中而見常道,於常道中以通萬變,予人以參造化究天人之廣大智慧。以此基礎轉於出世間,自可弘法,以振宗風。

注:一、見王國維年譜。

二、海日樓扎記卷五。

三、憨山為明末佛教大師,自著有年譜,為歷代高僧自傳僅有之傑作。